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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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瓷
道神殿處在仙界地域，莊嚴浩然，兩座石築神像高傲聳立，神威並現。
它長達數丈，高可通天，然而其大門緊閉，任憑上界最頂尖修為的高手也無法硬闖。而在這四周仙霧繚繞的宮殿前，站著三位神色不一的強者。
“連覺老祖，你覺得古九擎當真能將飄寒域之人煉化為新的‘鑰匙’？”說話的是魔界實力最強大的男人，魔皇戮淵。
魔界的人腦袋兩側有暗角，長相醜陋粗狂，四肢發達，哪怕是魔皇也不例外，此時在道神殿前來回踱步，一臉焦灼，與站在對面冷靜的連覺老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連覺老祖雖被稱為老祖，但卻似人類三十歲左右的外貌，溫潤如玉，紫衣典雅貴氣。
連覺老祖的手指在自己萬年前得到的“鑰匙”——無極劍上一一滑過，亮眼的劍身映照著他溫和的面孔：“這是我們五人推算了幾千年才得出的，最適合代替那把驚鴻劍的辦法。如果連屠殺與天道最有關聯的飄寒域居民也無法煉化為開啟大門的鑰匙，那麽我們五人這一生怕是無法觸及神級的境界。”
“可是我們造成如此大的殺戮，萬一天道對此降下神罰……”身著暗紅色外袍的中年男人皺眉，對此頗為忌憚。
“哼……萬年來天道日漸衰弱，已不再有手眼遮天的能力，對三千世界漠不關心是常態，更何況古老頭身上有屏蔽天道感知的至寶，雖然只能隱瞞數年，但也足夠我們拿到道神殿裏面的先天之氣了。”魔皇對側身的中年男人投以鄙夷，“當年若非你鬥不過應無痕拿不到驚鴻劍，我們何須拖這麽久。”
中年男人，也就是碎星谷的現任谷主應無紹聞言默然不語，當年他暗中和古九擎聯手，搶奪了本該屬於弟弟應無痕的谷主之位。
應無痕到死也不知道是誰將自己的消息透露出去。他甚至連古九擎下手的真正目的也不知道，還以為古九擎殺他只是為了那神器。
起初應無紹是有些備受煎熬的，然而幾千年的時光一晃而過，碎星谷谷主的地位和成神傲視三千世界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所以到最後，應無紹便漸漸放下心理負擔，拋去了那些無用的後悔。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湛藍的天際忽然飛來三個小小的身影。
“怎麽會有三個人？”魔皇瞇眼，看見白袍老者用捆仙鎖扯著一個白衣清雅的人類青年，神色一頓：“古九擎，你這是什麽意思，再找一個仙界人來分杯羹？說好的每一股勢力只能出一個人呢？”
古九擎不理睬魔皇的話，將那青年推到道神殿邊緣，從青年的儲物戒指中強行取出驚鴻劍，“老夫懶得理你，鑰匙已經集齊，速速打開道神殿。”
……
葉長珩的雙手雙腳皆被捆仙鎖所束縛，站在不遠處靜靜地圍觀。
那個妖修青年秦柏策閉目念咒，隨著拗口而深奧的咒語落下，道神殿大門幻化為五個具有凹槽的形狀。
五個人將五把顏色不一的仙劍放入合適的凹槽，“哢噠”一聲，凹槽處爆發了閃耀的光芒，道神殿大門緩慢敞開。
不過一瞬，眾人便如流星一般疾速湧入道神殿，古九擎更是以一騎絕塵的速度閃現，先天之氣的誘惑讓他忘記要當場絞殺葉長珩的想法，他現在的眼中只有先天之氣。
其他人也不遑多讓，在巨大的誘惑之下，完全忘記道神殿外還有一個人類。
葉長珩在確保所有人都進入道神殿後，才進入山河卷軸，在卷軸中用元蓮焰燒毀捆仙鎖。
在被古九擎和秦柏策帶來道神殿的途中，葉長珩隱隱約約明白這些人不惜翻下滔天殺戮罪行也要爭奪的東西到底是什麽，記憶中的某一個模糊的片段從腦海中蘇醒。
前世的這個時候，他才堪堪踏入上界，也沒有驚鴻劍在身，與這一場道神殿機緣擦肩而過，所以葉長珩對這件事情並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五位上界頂尖強者拿著五把劍當做鑰匙，開啟了天道給予有緣人的道神殿。
傳說，道神殿中存在的東西不僅能令人擁有無限壽元，還能令煉化此物的人突破身體桎梏，超凡脫俗。
據說在五位強者進入道神殿之前他們並不知殿中的那縷先天之氣只有一份，所以當得知真相後，他們拼死拼活，針鋒相對，出手狠辣無情。奇怪的是，當這五人的下屬和徒子徒孫前往道神殿援救時，這五位強者已無影無蹤。
在此之後，這五位強者在上界便被蓋上死亡的印章，他們所統領的勢力也迅速易主。
回憶到此停止，爭奪先天之氣雖然有巨大的風險，但這可遇不可求的機緣仍舊令人心動。
——我努力了這麽多年，不正是為了脫去凡身，追求長生仙道？
一時之間，葉長珩什麽都顧不上了，當曾經追求的東西與自己近在咫尺，心中的渴望便無法停息。
他知道，這一次的機緣若是錯過了，只會留下永遠的遺憾，成為他日後難以突破的心魔。
葉長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絲堅定緩慢爬上清澈的星眸。
他決定利用山河卷軸的機制，以神識偷偷潛入道神殿，在五人你死我活之際伺機而動。
當葉長珩的神識潛入道神殿的深處時，場面已經非常狼藉，明顯分成了兩股對峙之勢。
連覺老祖化為了一條遮天蔽日的蟒蛇，蛇身鮮血淋漓，卻仍顯得強悍如斯：“若非你們能幫我打開道神殿，我早已把你們殺死。”
他原先的黑瞳已經化為獸類的瞳孔，看向魔皇的目光充滿了邪肆之感，“戮淵，當年你想對我卸磨殺驢，可惜我大難不死又沒死成呢。”
被蛇尾捆住的魔皇無法動彈，乍一看到連覺老祖的真面目後楞了幾秒，後知後覺猛地看向巨蟒身邊的青衣妖修，“秦柏策，百裏勍……原來如此，你讓秦柏策假意向我示好，只是為了迷惑我的視線讓我扶持他成為新的妖王，他一直都是你的人！”
魔皇忍受心臟處被擠壓的疼痛，抱著一絲希望對秦柏策道：“多年來我扶持你在妖界穩固勢力，你當真要背信棄義，站在百裏勍的那一邊？”
“我只會站在師尊這一邊。”
魔皇瞪大眼睛，瞬間明白二人的關系，然而他明白的太晚，秦柏策幹凈利落對他補上一刀，了結他的性命。
葉長珩把這一幕盡收眼底，皺眉思考，神識掃過躺在地上的古九擎和應無紹二人身上，也不知這二人是生是死。
哄哄——
突然的動靜打亂了葉長珩的思考，原來是殿中僅存的二人戰鬥了起來。
秦柏策手持閃爍冷光的長戟，出其不意攻擊受了傷的百裏勍，百裏勍卻好似早有防備一般，化為靈活的人形與他交鋒。
秦柏策訝異：“師尊居然不意外麽？”
化為人形的百裏勍嘴唇微勾，透著春風拂面的溫和，與下手淩厲的攻擊姿態截然不同：“徒兒啊，為師本來也不打算留你，畢竟誰也不能阻止為師獲得先天之氣。”
“原來如此。師尊果然是師尊，同族人可以獻祭，骨肉可以利用，徒弟可以舍棄，承諾也可以隨意違背……”秦柏策意味不明一笑，與百裏勍從殿內打到殿外，消失在葉長珩的視線之中。
葉長珩沒有貿然出去。
他憑借著山河卷軸的隔絕功能，在卷軸裏以神識掃過道神殿的每一個角落，最後把目光定在那一團柔和的光團中。
他能感受到光團裏有天道的氣息。
然而當葉長珩的神識觸及光團時，裏面的那一縷先天之氣卻在瞬息之間徑直往他的方向襲來，甚至穿過了能隔絕外界的山河卷軸，湧向他的身體！
被先天之氣碰瓷的葉長珩：……
正在打鬥的秦柏策和百裏勍雖然沒能察覺到葉長珩神識的存在，但顯然註意到了先天之氣不同尋常的舉動。
秦柏策一楞。
趁著對方怔住的一瞬間，百裏勍掌心成風，狠狠打向秦柏策的胸膛，然後頭也不回地飛向先天之氣的方向。
先天之氣飛來的方向暴露了山河卷軸的位置，所以電光火石之間，葉長珩只能盡量忽略融入先天之氣後身體異樣的情況，迅速收起山河卷軸，撕裂空間逃命。
百裏勍出了殿外，看到本應該被捆仙鎖捆綁的青年不見人影，哪裏不明白是青年奪走的先天之氣。
他沒有一絲猶豫，直接跨入裂縫追向青年的身影。
然而等他從空間的出口走出，卻發現自己身處在熱鬧的街角，也難以感受青年的氣息。
被人虎口奪食，饒是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的百裏勍，也不由勃然大怒。
“該死的——”
*
葉長珩離開道神殿後，迅速進入一處荒廢的庭院，然後開辟一處空間把山河卷軸藏入其中，最後再將自己藏入山河卷軸中。
步驟一氣呵成地做完，葉長珩的額頭亦是冷汗連連，手腳不受控制地顫動。
這其中不乏有先天之氣造成的影響。
在逃跑的途中，先天之氣已經開始與他身體的混沌靈根融合，慢慢從靈根蔓延至四肢百骸，每一處筋骨都宛如被烈火灼燒一般，泛著一股劇烈的疼痛。
葉長珩勉強站立身形，緩了一會兒後盤腿而坐，以修煉來安撫在經脈中橫沖直撞的先天之氣。
時間在緩慢流逝，而山河卷軸四季如春，不分晝夜，令人分不清卷軸中已經過了多少年。
當葉長珩完全融合這一縷先天之氣時，他只覺得自己在某一瞬間超脫世間，以俯視的姿態看遍三千世界中萬物的花開花落，緣起緣滅。
他的境界瘋漲，精神識海中被封印的記憶解封，過往如被風吹起的落花般在眼前紛飛，最後被蒙上一層陰翳淡漠的灰色。
他的身體經過了徹底的洗滌，不再是柔弱的凡人之軀，而是變為了不死的仙軀。
他的壽元達到了無限永恒。
所有附加在他身上的契約和聯系一一淡化和褪去。
包括曾經禦凜與他結下的同心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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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覺老祖，你覺得古九擎當真能將飄寒域之人煉化為新的‘鑰匙’？”說話的是魔界實力最強大的男人，魔皇戮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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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萬年來天道日漸衰弱，已不再有手眼遮天的能力，對三千世界漠不關心是常態，更何況古老頭身上有屏蔽天道感知的至寶，雖然只能隱瞞數年，但也足夠我們拿到道神殿裏面的先天之氣了。”魔皇對側身的中年男人投以鄙夷，“當年若非你鬥不過應無痕拿不到驚鴻劍，我們何須拖這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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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應無紹是有些備受煎熬的，然而幾千年的時光一晃而過，碎星谷谷主的地位和成神傲視三千世界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所以到最後，應無紹便漸漸放下心理負擔，拋去了那些無用的後悔。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湛藍的天際忽然飛來三個小小的身影。
“怎麽會有三個人？”魔皇瞇眼，看見白袍老者用捆仙鎖扯著一個白衣清雅的人類青年，神色一頓：“古九擎，你這是什麽意思，再找一個仙界人來分杯羹？說好的每一股勢力只能出一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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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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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人將五把顏色不一的仙劍放入合適的凹槽，“哢噠”一聲，凹槽處爆發了閃耀的光芒，道神殿大門緩慢敞開。
不過一瞬，眾人便如流星一般疾速湧入道神殿，古九擎更是以一騎絕塵的速度閃現，先天之氣的誘惑讓他忘記要當場絞殺葉長珩的想法，他現在的眼中只有先天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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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後，這五位強者在上界便被蓋上死亡的印章，他們所統領的勢力也迅速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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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葉長珩什麽都顧不上了，當曾經追求的東西與自己近在咫尺，心中的渴望便無法停息。
他知道，這一次的機緣若是錯過了，只會留下永遠的遺憾，成為他日後難以突破的心魔。
葉長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絲堅定緩慢爬上清澈的星眸。
他決定利用山河卷軸的機制，以神識偷偷潛入道神殿，在五人你死我活之際伺機而動。
當葉長珩的神識潛入道神殿的深處時，場面已經非常狼藉，明顯分成了兩股對峙之勢。
連覺老祖化為了一條遮天蔽日的蟒蛇，蛇身鮮血淋漓，卻仍顯得強悍如斯：“若非你們能幫我打開道神殿，我早已把你們殺死。”
他原先的黑瞳已經化為獸類的瞳孔，看向魔皇的目光充滿了邪肆之感，“戮淵，當年你想對我卸磨殺驢，可惜我大難不死又沒死成呢。”
被蛇尾捆住的魔皇無法動彈，乍一看到連覺老祖的真面目後楞了幾秒，後知後覺猛地看向巨蟒身邊的青衣妖修，“秦柏策，百裏勍……原來如此，你讓秦柏策假意向我示好，只是為了迷惑我的視線讓我扶持他成為新的妖王，他一直都是你的人！”
魔皇忍受心臟處被擠壓的疼痛，抱著一絲希望對秦柏策道：“多年來我扶持你在妖界穩固勢力，你當真要背信棄義，站在百裏勍的那一邊？”
“我只會站在師尊這一邊。”
魔皇瞪大眼睛，瞬間明白二人的關系，然而他明白的太晚，秦柏策幹凈利落對他補上一刀，了結他的性命。
葉長珩把這一幕盡收眼底，皺眉思考，神識掃過躺在地上的古九擎和應無紹二人身上，也不知這二人是生是死。
哄哄——
突然的動靜打亂了葉長珩的思考，原來是殿中僅存的二人戰鬥了起來。
秦柏策手持閃爍冷光的長戟，出其不意攻擊受了傷的百裏勍，百裏勍卻好似早有防備一般，化為靈活的人形與他交鋒。
秦柏策訝異：“師尊居然不意外麽？”
化為人形的百裏勍嘴唇微勾，透著春風拂面的溫和，與下手淩厲的攻擊姿態截然不同：“徒兒啊，為師本來也不打算留你，畢竟誰也不能阻止為師獲得先天之氣。”
“原來如此。師尊果然是師尊，同族人可以獻祭，骨肉可以利用，徒弟可以舍棄，承諾也可以隨意違背……”秦柏策意味不明一笑，與百裏勍從殿內打到殿外，消失在葉長珩的視線之中。
葉長珩沒有貿然出去。
他憑借著山河卷軸的隔絕功能，在卷軸裏以神識掃過道神殿的每一個角落，最後把目光定在那一團柔和的光團中。
他能感受到光團裏有天道的氣息。
然而當葉長珩的神識觸及光團時，裏面的那一縷先天之氣卻在瞬息之間徑直往他的方向襲來，甚至穿過了能隔絕外界的山河卷軸，湧向他的身體！
被先天之氣碰瓷的葉長珩：……
正在打鬥的秦柏策和百裏勍雖然沒能察覺到葉長珩神識的存在，但顯然註意到了先天之氣不同尋常的舉動。
秦柏策一楞。
趁著對方怔住的一瞬間，百裏勍掌心成風，狠狠打向秦柏策的胸膛，然後頭也不回地飛向先天之氣的方向。
先天之氣飛來的方向暴露了山河卷軸的位置，所以電光火石之間，葉長珩只能盡量忽略融入先天之氣後身體異樣的情況，迅速收起山河卷軸，撕裂空間逃命。
百裏勍出了殿外，看到本應該被捆仙鎖捆綁的青年不見人影，哪裏不明白是青年奪走的先天之氣。
他沒有一絲猶豫，直接跨入裂縫追向青年的身影。
然而等他從空間的出口走出，卻發現自己身處在熱鬧的街角，也難以感受青年的氣息。
被人虎口奪食，饒是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的百裏勍，也不由勃然大怒。
“該死的——”
*
葉長珩離開道神殿後，迅速進入一處荒廢的庭院，然後開辟一處空間把山河卷軸藏入其中，最後再將自己藏入山河卷軸中。
步驟一氣呵成地做完，葉長珩的額頭亦是冷汗連連，手腳不受控制地顫動。
這其中不乏有先天之氣造成的影響。
在逃跑的途中，先天之氣已經開始與他身體的混沌靈根融合，慢慢從靈根蔓延至四肢百骸，每一處筋骨都宛如被烈火灼燒一般，泛著一股劇烈的疼痛。
葉長珩勉強站立身形，緩了一會兒後盤腿而坐，以修煉來安撫在經脈中橫沖直撞的先天之氣。
時間在緩慢流逝，而山河卷軸四季如春，不分晝夜，令人分不清卷軸中已經過了多少年。
當葉長珩完全融合這一縷先天之氣時，他只覺得自己在某一瞬間超脫世間，以俯視的姿態看遍三千世界中萬物的花開花落，緣起緣滅。
他的境界瘋漲，精神識海中被封印的記憶解封，過往如被風吹起的落花般在眼前紛飛，最後被蒙上一層陰翳淡漠的灰色。
他的身體經過了徹底的洗滌，不再是柔弱的凡人之軀，而是變為了不死的仙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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